阿里地带｜情感小笔记：风流而不下流……

　　所谓“风流而不下流”，实在是一句顶没劲的话，因为它经常沦为某些人为最大限度地占有异性而信手拈来的一块遮羞布，中国古代的文人，是最喜欢自我标榜“风流而不下流”的一群。而世人因了他们文人的身份，往往也能认同这种所谓“风流而不下流”的评判。比如那个“奉旨填词”柳三变，一辈子卧柳眠花、偎红倚翠，妓院可没少逛，要在今天，都不知要给劳教多少回了，但是后人读到的有关其生平介绍，对此却鲜有微词，字里行间，才子逛青楼，红粉歌柳词反而是一幅美不胜收的图画。现代的郁达夫，也是一个风流或下流的文人的典范。

　　翻阅中国古代文学史，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在两性关系中往往非常主动，在明清情爱小说中，更是充斥了大量“超前”的女性形象―――和男人甫一见面，三言两语一番挑逗，立即宽衣解带，云雨一番。即使在今天，占有女性也不是像小说中那么容易，除了一些操特殊职业者，大多数女性不可能一见面就和你热火朝天地发生性关系，这个道理，想来谁都明白。那么为什么在以男性作家群为主体的古代文学中，女性的形象却被如此夸张地异化？一位当代作家对此曾有一句堪称精辟的论断：女性对男体来者不拒，常常是男作家在通俗杂志里自我满足的夸张，是一种对女性的训练。”或者可以说，这是男性作家群关于“风流”的集体无意识在文学作品中的“下流”表现？

　　所以风流和下流大抵是一对孪生兄弟，绝非金老先生以精多情多作为泾渭之分就可说得清楚。精多而无情，大可称之谓下流；情多而无精，同样是一种病态。夫饮食男女，食色性也，无论是对于男人或者是女人，精神恋爱说说尚可，真玩起来于人于己都是大大的折磨。刚刚在某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做老公的高大威猛焉，英俊潇洒焉，温柔有加焉，一言以蔽之，啥玩艺都行，就是一个关键所在不行，结婚五六年了，做妻子的还是个没开苞的主―――终于有一天，妇人憋不住了，一枝红杏施施然出了墙。尝到了性爱的美快，女人这下来劲了，要离婚焉，要另嫁焉，要追求幸福焉―――她所要追求的，是一种情多精亦多的理想婚姻。只可惜造化弄人，妇人所要投靠的主儿，却是个精多无情的家伙，只想过把“风流”瘾就算。而妇人的男人，却也不介意自己戴个绿帽子，只苦苦哀求女人不要舍他而去，一心要女人留在身边做个摆设，满足自己的虚荣―――让外人认为自己家庭美满，琴瑟和鸣。女人欲哭无泪，我们也只能说，这两个男人，一样下流，谁也不比谁强到哪去。

　　一个人不分场合，满口荤话，是谓下流，倘使他不幸有点名望，便成了风流；一个人不露声色，但一见到异性的白胳膊，立即想到大腿横陈、酥胸毕露，想到性交，那是更为恶劣的下流；倘使还要满嘴仁义道德，却满肚子男盗女娼，那简直就不知是什么流了―――就好像白天摇头晃脑猛念四书五经的私塾先生，晚上锁了门戴上老花镜一边看春宫图一边意淫邻村的老花姑一般。

　　不管是风流还是下流，都有一股浓浓的性的气味―――这是这对孪生兄弟之间最大的共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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